【晓薛晓】莫比乌斯环

by阿兮

剧情散乱,时间线混乱
4200字左右,晓薛晓无差
甜死人预警
只能甜死人,不能甜死人
有点云图的意思。
ooc满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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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,它像莫比乌斯环一般回旋,永无结点。

01

晓星尘照例在阿箐与阿洋的枕边放下一颗糖。这几日阿箐与阿洋依旧不时吵几句,小孩子脾气免不了如此。

他理了理棺材里的稻草,重新铺好,又理了理自己的长袍,背上霜华,正欲唤阿洋出去夜猎。

这几日在阿洋协助下除了义城内的走尸,又在周边安葬了几只阴魂的尸体,倒也没什么出来祸害的鬼怪了。

想起这些,晓星尘索性坐于门槛上,听着院子里阿箐与阿洋嬉闹吵嘴的声音,倒也有几分凡人的冬夏随年之感。

再想起阿箐晚饭时又闹小脾气要买些什么小姑娘家的饰品。他唇弧又微微上扬,更添了一份尘色。

这般时日倒是在山上所不曾有的温馨与平凡,亦削减了身上因行善世间却自知救不完世间万苦的憾然。但这样的平淡他好像曾经有过。

“道长?你怎么坐在门口啊?”阿洋的步声跨过门槛,停在晓星尘后面。

晓星尘突然觉得,阿洋是该恨他的。莫须有的想法令晓星尘不适,霜华微微的剑鸣却很快使他平静下来。

“道长,不早了啊——小瞎子!谁让你拿我糖的!”

“谁拿你糖了,坏东西!你不是有眼睛吗?看清楚啊!这是我的糖!”

晓星尘听两人又吵开了,彼时才起身摆摆手,又把两颗糖重新放在两人手心,道“不早了,睡吧。”

02

晓星尘站在图书馆里翻着旧集,他这次论文的题目是关于古人对于羽化成仙追求行为的成果、成因的探究。

这种资料并不多,校图书馆也只有了了几本,并满足不了他这篇论文的需求。

晓星尘的眉头一皱,随即又松开了,恢复了原先一幅不温不火的样子。这幅样子虽温和,但也暗中有那么几分疏远。

晓星尘又翻了几本大致看了看内容简介,抽出两本所需的抱在怀里。又看了看表。二十一点。他单手抱着那摞书又伸手揉揉自己的眉角。

图书管理员是个年轻的男孩子,看起来甚至还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,叫薛洋。晓星尘来多了也认得他。

晓星尘把那些书放在桌台上,然后从裤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借书卡。

“道长,又借这么多啊?”薛洋一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
道长是薛洋随口起的,说晓星尘什么菩萨心肠、明月清风、又清高又救赎者的,跟古代那帮死板道士一样。

“嗯,麻烦你了。”晓星尘微微颔首,唇角带笑。

“《明月清风手札残本》?《兰陵金氏族史》?道长,你借这些书干嘛啊?”

03

这已经是第七十三刀了。对方并没有停下。薛洋的手臂上早已爬上密密的伤痕,而他背上的伤口依旧在增加。他用余光看见对方脸上的面具,很简单也很易懂,几笔勾勒的明月与飞柳,明月清风。白瞳,无非是个瞎子。他突然笑了笑,明月清风?什么首席执行官,不过是个白眼的瞎子。

对方的手突然停下了。未几,薛洋又感觉到一个火燎燎的物体靠近自己的背。接着是一阵剧痛与血肉的燃烧。呲的一声中,他的背上烙上一个印记,烫红了肩头的皮肤,把背上的皮肤烧的发黑,边缘的皮更是翻了出来,最终合成了一个词“异化者”。

他忍痛咬着牙,脸上的汗水流下又蒸发,空气中的冰冷令他清醒。

不能死。

不能死,他还在等我。

晓星尘。

长夜还未晓,薛洋终是撑不住昏去了。这时明月清风才摘下那白底的面具从暗处走出来。白炽灯下他露出一张温和的脸。那脸安静的像象牙雕塑,没有半点血腥气。

他望着薛洋的方向跪下,纯白的瞳孔里倒印不出那人的半点影子。许久,他摸索到了薛洋的左手,笑了笑,两行清泪从脸上划过。他把那只缺了一指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。

“阿洋。”他轻轻唤他。

薛洋的睫毛微颤,却没有醒来。

“阿洋,疼吗?”他又轻轻问他,手指抚过那些自己划开的伤痕,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在他身上。又把他攥紧的手指扳开,在里面放下一颗糖。

我爱你,薛洋。

晓星尘说的怯懦而小心。转瞬吹散在薛洋杂乱的呼吸间。

寂静的白夜里没有声音,唯有星尘未晓。他眼着太阳将升起,又站起来,理了理自己的白色西装,泪痕早已干在了脸上。接着不回头的向门外走去。

04

六月廿四日

天雨,阿洋离而未携伞。余令阿箐送予于之,箐不愿遂负气去。余惟携伞庄出,寻阿洋于肆。得阿洋辄反。至夜,洋欲出,余阻其前。洋果为求糖而为之。余予之,促洋、箐眠。待之眠,余起身而记本日事。洋亦醒,遂与洋夜聊尘事。至此,笔落,书毕。

05

薛洋把创口贴撕掉露出腿肚子上血肉糊成一团的伤口,倒吸了口气,骂咧了句。然后支起身子,从书桌抽屉里摸了颗糖出来含在嘴里。顺手又摸出手机给晓星尘发了条短信。

自从要到晓星尘电话,他就时不时敲敲他的道长。晓星尘主动找他反而少之又少。他喜欢晓星尘,这点他是很清楚的。

前些时日,他陪着晓星尘找了好久的古籍,看得脑子都糊了。倒是从晓星尘那里要到一份《明月清风手札残本》的影印本。

薛洋翘了课猫在家,一边胡乱翻着复印件,看着里面古法写的麻烦的句子咂了咂嘴;又发了条语音过去。

没过多久,晓星尘就回了一条语音,“你问明月清风吗?好像他是叫……”

晓星尘没有说完,语气还有些诧异,接着薛洋又听见一条,“叫晓星尘,和我同名。你是不是又翘课了?”

薛洋也是一愣,接着裂裂嘴又问,“那哪个阿洋和阿箐是什么人啊,晓道长?”语气玩味。
这次晓星尘没有那么快的回复他,过了一会儿,那边才慢悠悠来了一条消息。

薛洋打开一听,傻了。

“那个阿洋是叫薛洋,兰陵金氏的客卿,与那个…晓星尘渊源不是半点。阿箐则没有记载。”

薛洋。

那个人也叫薛洋,也与晓星尘有关,这未免也太巧了。

他继续翻着手札,但后几页字体完全不同于之前,有张扬但却有意收敛模仿着前面的字体,内容更是诡异极了。

他陪晓星尘查了那么久的资料也微微对那些历史有了解,这晓星尘,是个瞎子。但后几篇的文字里色彩缤纷,写的内容却是如诅如咒,甚至有几分孩童的天真诡异的从文字间渗出来。
薛洋罕见的皱了皱眉,“晓星尘,这薛洋和明月清风什么关系?”

06

晓星尘点开维和会的会议层面,带上了面具。原本温和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“已除去异化者2530号,薛洋,确认死亡。”干净利落,然后挂掉。

晓星尘脸上的泪痕还未洗去,借在面具的掩护下,又是两行泪痕滑下,顺着颈子划过锁骨,流到他衬衫里面,冷的心寒。

薛洋是在人们均匀分为几类的完美世间中诞生的破坏者:异化者。而晓星尘所在的维和会则是专门处理异化者的地方。

他骗了薛洋,就像他经常骗他一样。

薛洋并没有骗过他,但自己却用了“经常”。

他对自己的想法微微有些诧异,但随即把它抛在脑后。他想薛洋,笑的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的薛洋,眉头紧皱极力忍耐的薛洋,鼓着脸找他要糖吃的薛洋,睡着时小声打呼噜的薛洋,给他表白时面不露色的薛洋……

晓星尘并不是瞎子,天生的白瞳虽能看见,但万物都是模糊的。在他眼中一切皆由色块组成,但唯有薛洋,他看的清清楚楚。

他把薛洋给他的那个古老的随身听打开,安安静静的听起来。

随身听里是薛洋的声音,但又年轻很多,在模糊的声音里晓星尘听到他的名字。

我喜欢你,晓星尘。

那头的声音悲伤而无可奈何。他叹了口气,继续诉说着那些对思而不达之人的倾慕还有相处间的点滴琐碎。

晓星尘知道那头不是薛洋,薛洋从不会对他说那些不成熟的语言;但那又是薛洋,薛洋的声音,他孩子气的语气与含着糖的口齿不清。

直到他听见那头的一句话。

“2013年6月3日,晓星尘,今天我也好喜欢你。再见了。”

07

薛洋合上了手札残本,顺手丢在一边,那两个人的故事并没有完,他反而有更大的兴趣了。
他迟疑了一下,拨出了晓星尘的号码。

那边很快接通了,薛洋一边调笑一边问晓星尘关于那个薛洋的事。晓星尘笑了笑,问他愿不愿意来图书馆陪自己看资料。

薛洋嗯了一声,又听见电话那头晓星尘的轻笑,脸微微一红。

“那好,星期天早上见,道长。”

薛洋就陪着晓星尘翻了一上午的古籍善本,又跑到博物馆去看了那两人的佩剑,霜华与降灾,还问了街坊老人,听了传闻与说书。东奔西跑勉强凑出了那个故事。

薛洋小时因常氏欺辱而断了小指,后流离到兰陵,晓一邪术可修复阴虎符,后为金氏客卿,其宗主金光瑶赠字“成美”,以一人之力灭常家满门,被晓星尘追三省而拿。

再屠白雪观,留下晓星尘的被挖去双眼的挚友宋岚,后被围剿。晓星尘因自觉负宋岚,遂自挖双眼移予宋。重伤时被晓星尘收养并化名阿洋。后晓星尘又收一女名谓阿箐。三人留居义城义庄。

薛洋看着故事的结局微微颤抖,他相信那个薛洋是爱着晓星尘的,但情状又何其与他现在相似。

“道长,我先走了。”平静的声音不归属自己。

薛洋决定离开,离开晓星尘与这座城。他知道这明明只是个故事,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。如果历史还会上演,他并不想害得晓星尘那样恨他。他决定离开,让这一切因果在这一世终结。

他知道自己小指上那暗红色的胎记意味着什么。

晓星尘,我的小指早断了,月老本不该牵上这条红线的,我唯有自己剪断。

回到房间,薛洋订了一张机票。然后发给晓星尘最后一条告别的短信。

再见,晓道长,我都想起来了。

接着拿出mp3录下自己想对晓星尘说的话。

“ 2013年6月3日,晓星尘,今天我也好喜欢你。再见了。 ”

08

晓星尘听着那句突然断了呼吸。他好像觉得曾经也有那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自己。

他倒带往前听,少年清亮的声音中,他拼出了一个上古的故事。故事的主角依然是他与薛洋。

那里的晓星尘最后是自刎的,薛洋则为了修复晓星尘的魂魄死在了尸海中。

晓星尘难得的木了。眼睛有些干涩,他知道薛洋已经想起来了,也已经知道明月清风就是他了。

明月清风晓星尘。

晓星尘在夜色中离开,他来到薛洋的墓前,那里空荡荡的一片,墓志铭上什么也没有。他轻轻的跪下,把随身听浅浅的埋在坟前。

他想问很多,为什么让我抓住你?

为什么不逃?

为什么要忍着?

是不是在赎罪?

是不是为了我?

他的问题在墓地间回荡,一遍又一遍。

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,只有墓碑上少年的笑脸冲他张扬。

晓星尘闭上了眼睛,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,静谧而孤独。

他看不见,少年的坟头,早已开满白色的玫瑰。

09

万物与因果在时间末端终结,莫比乌斯环旋转了一遍又一遍,永无止息。他与他一遍一遍在时间中相遇然后失散。

他们像背对的两面,永远活在仇恨与爱的边界,永远无法挽留住彼此。即使死亡,也无法令他们相依。

在恨与爱的交织中,他与他的灵魂破碎、交错。

在他与他的生生世世中,他们避不开相遇与互相伤害。最后全部化作爱与恨纠缠不清,令两人都在虚无中升华。

无限的长度中有限的生命,最后他恨他抑或他负他。在漫长的无限中好像都并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
或者说万物都因习惯你而褪色,习惯你的恨与背叛,习惯你的爱与孤单。

莫比乌斯环上相依的他与他,还有他们永恒的爱与恨。

00

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,它像莫比乌斯环一般回旋,永无结点。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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